最喜欢的还是在窝摘星楼看雪。
怀安实际上不是在看雪,他在焦急的等雪停,对于灾难中的人来说,这落得根本不是雪,而是夺人性命的刀。
南澈不放心他一个人待这样的高处,便会命断生跟着他。
断生多数时间都没有什么话,只是这日,他和怀安站在摘星楼上,在呼啸的寒风里,断生小声问了一句,“怀安,你想从这宫里离开吗?”
只这么一句。
监视的人回来后,断生又沉默了。
后面的几日都没有再提及,在怀安要以为那日只是自己的幻听时,断生带他见了个人。
那人穿着灰扑扑的衣裳,背了把破破烂烂的剑,眼睛眯成一条缝 ,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在见到怀安的刹那,他的眼睛突然睁得和断生一样圆,像初生的猫一样凑到怀安面前,“小皇帝,你怎么将自己弄得这么惨兮兮?”
怀安看着面前半大的少年,他迟疑道:“你是?”
他在原主的记忆里不曾见过这个人。
“我叫九舟,你也可以把我当做暗林卫,”九舟苦恼的挠了挠自己的脸颊,“不过这么些年,师父交给我的暗林卫早已经散了,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应该早点来找你,但是我是路痴记不住路,钱也被人骗光了。”
等九舟找到京都,南澈已经当上皇帝了。
九舟想,他师父要是知道这件事情,估计棺材板都要压不住。
九舟伸出手心,闭眼视死如归,“小皇帝,你罚我吧。”
病弱皇上假太监28
半刻后, 九舟捧着烧鸡蹲在荒草丛生的冷宫里啃得正香。
断生戒备的看着周围,小声提醒,“主子, 我们该走了。若晚一些, 会被发现。”
怀安清楚南澈派人跟踪自己的事情,不过跟踪自己的那个人现在大约在茅厕里出不来, 他拍拍九舟的肩, “关于出宫的事情,等我消息。”
九舟的唇边亮晶晶, 烧鸡好香,他好久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饭。
虽然武功绝佳, 他不过是个半大的少年,轻易被怀安给出的美食俘获, 攥紧双拳, “小皇帝, 你放心,我一定带你出去, 再杀回来,助你重登帝位!”
怀安眉眼懒散,“我没有那么大的雄心壮志,南澈比我更适合当皇帝, 我有自由就够了。”
其实, 自由他也可以舍弃。
怀安估算着时间, 悄悄摸摸往醉春殿走,刚推来冷宫的门, 猝不及防看到南澈的脸。
南澈在雪地里立着应该有些时间了。
他的眉眼头发尽是霜雪。
怀安心虚,他完全出于本能反应, 转身要跑,却被人攥住了手腕,掐了腰身。
“徐公公告诉我,林三吃坏了肚子,皇后知道这件事情吗”
带着凉意的雪花飘进怀安的脖颈,南澈的呼吸落在他的皮肤上,他微微瑟缩,乌软的眼眸睁大,“啊?林三坏了肚子?难怪我半天都没有见到他人呢,我在找他的路上看见一只白猫,追着它到了这了冷宫”
感受到箍住自己的腰的手越收越紧,南澈冷淡的声音落在他的耳畔,“继续。”
怀安编不下去了,他自暴自弃,“我想出宫。”
“嗯,出宫去做什么?”
“嘶——”
南澈咬在了怀安的脖子上,牙齿刺透软肉,一下就见了红。
身体熟知将要被怎样对待,不受控的给出反应,怀安的眸在瞬间被雾气弥漫。
他站不稳,在荒草丛生的冷宫里唯一能攀附的存在只有南澈,他抑住糜烂的碎音,艰难开口,“我想出宫透透气呜别舔。”
让怀安崩溃的动作还在继续,他的手指无助蜷缩又伸开,周而复始。
冷宫里早已不见九舟的身影,断生胆颤惊心的跪在地上,面前的春色半分不敢入耳入眼。
怀安终于受不住,他气息碎得厉害,脖颈无助扬起,宛若濒死,又极致快乐。
“我说南澈不要嗯唔是我是我想要逃出去看晏旧辞的墓我担心你把老师的墓给挖了但我保证我没有从你身边逃走的意思我只想看一眼哈”
怀安的眼眸涣散,刹那间,他感受到无止境的恶意。
南澈要将他揉碎了,可南澈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发怒的痕迹,他掰过怀安的脸,瞳孔漆黑,“皇后想要见老师,告诉朕一声,朕会允诺你,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连跪在地上的断生都在这一句波澜不惊的话语里感受到了扭曲混乱的恶和痛苦弥漫的恨。
南澈撩起眼皮看向地上瑟瑟发抖断生,“滚。”
破旧的门合上,怀安脸上的泪痕干涸,渐渐的也发不出一声音节。
南澈咬怀安瘦白伶仃的手腕,“皇后乖一些,结束后,朕带你去见你的好老师。”
青的紫的红的,逐渐晕染开,怀安感觉自己好似一张白纸,被随意涂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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