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姜万象轻声道：“再唱一遍敕勒歌吧……”
&esp;&esp;但是这个时候，姜素还在拼死，还在镇北关为了天下而厮杀，宇文烈咬着牙，大步走出去，看着惊慌失措的士卒，道：“陛下，无恙！！！”
&esp;&esp;“只是今日忽然有兴致，想要听闻诸位，唱一唱敕勒歌。”
&esp;&esp;这些悍卒们都疑惑了，但是彼此对视，却不知道有谁开口唱起来了，这声音不是什么很婉转美妙的歌喉，行走天下，征战四方的汉子们，那喉咙唱起歌谣来，实在是粗粝难听。
&esp;&esp;但是一个人的粗粝和走调，十个人就有豪勇。
&esp;&esp;三军万人高呼，那便是能够让天地都晃动的苍凉和恢弘了。
&esp;&esp;之前三百年，天下分南北，南陈为天下文化之地，北地抗衡草原，北府的歌谣苍凉肃杀，于是天日尽暗下去，三军齐唱敕勒歌。
&esp;&esp;“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卢，笼盖四野。”
&esp;&esp;“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esp;&esp;慷慨歌谣绝不传，穹庐一曲本天然。
&esp;&esp;中州万古英雄气。
&esp;&esp;也到阴山敕勒川。
&esp;&esp;姜万象手指敲击节拍，缓缓闭上眼睛。
&esp;&esp;那夕阳似乎又罩在了他的身上，他恍惚许久，觉得那阳光刺眼，却忽然有一只手掌拍打他的肩膀，他恍惚了一下，一下坐起来了，还是年少十六七的岁月。
&esp;&esp;正在他疑惑茫然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喊。
&esp;&esp;“喂，姜万象。”
&esp;&esp;一个少女眨了眨眼：“傻愣着什么呢？！”
&esp;&esp;“今日随你去买马匹和甲胄，你不说什么天下吗？！”
&esp;&esp;“怎么，不打算要啦？”
&esp;&esp;“你还说，咳咳，男子汉大丈夫，手持兵器，骑乘战马，横扫天下，要扫平这两百年乱世，要让天下太平呢！”
&esp;&esp;“大话，不知羞。”
&esp;&esp;那少年愣住，不知为何，竟然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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