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明?转过身,快步走到伫立在一旁的士兵跟前,伸出手,道:“枪。”
眼看着他接过枪,白?朝驹格外紧张。他清楚地记得周回春说过:他的右手的旧伤伤至经脉,使?不上?力气?,与废了?无?异。
“你要怎么舞枪?”他小声问道。
只见公冶明?抬手,解开了?头顶的发带。黑发如瀑布般散落下来,中间还夹杂着几撮毛糙的短发。
周回春确实有几分本事,包扎的伤口现在已经全部愈合,只是被剪短的头发还没来得及长长,凌乱地垂在他面颊两侧,像戏子留长的鬓角。
公冶明?把?发带和右手一起交到白?朝驹面前,要他帮忙,扎紧在枪杆上?。
舞枪终于开始,白?朝驹也没见过这般神奇的舞枪:披头散发,一只手上?还缠着布条,简直不成?体统,却有种神奇的魔力,把?他的视线牢牢吸住。
一戳,一扣,一挑,一摆、一搅、一转。是白?朝驹见过的杨家枪法,没有记忆中那般杀气?十足,不知是公冶明?收着力,还是他使?不出往昔的那番力气?。
但白?朝驹知道,他再也不会舞着舞着,突然拿枪指着别人的喉咙。
一段枪花过后,公冶明?站定,端着枪杆,对孟茂抱拳行礼,示意他舞枪完毕。
“枪舞得不错。”孟茂端起了?面前的酒碗,道,“我敬你一碗。”
边上?的士兵理解会意地端着酒坛,往俩人的碗里?倒酒。
白?朝驹赶忙解释道:“孟将军,公冶将军从不喝酒。”
“他可是指挥使?,怎么可能不喝酒?”孟茂立即收敛了?笑意,一脸严肃。
白?朝驹还未来得及继续解释,一只手飞快夺走了?桌上?的酒碗。公冶明?抬着头,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哈哈哈哈,这才像话嘛!”孟茂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下可不好了?,一但喝了?酒,就不是只喝一碗能结束的。白?朝驹担忧地看着身旁的人。
他乡遇故知·中 呕吐物预警,心照不宣……
谈笑?风生间, 又一碗酒下肚,白朝驹眼睁睁地看着公冶明的双颊越来越红。
“孟将军,他?大病初愈, 身子骨还弱着,不能再喝了。”他?对?着孟茂恳求道?。
虽说身为“太子”,还要求着别人, 这多少有些显得没有威严, 可是他?现在别无他?法,只能用这种方式让孟茂放过公冶明一马。
孟茂还没答话,公冶明却道?:
“殿下言重了,我只是得了一点小病, 无伤大雅。只要孟将军尽兴, 我愿奉陪到底。”
“公冶将军够豪爽。”孟茂笑?得灿烂,端起面前?的酒碗,再度豪饮。
他?喝酒,公冶明也随他?一起喝。白朝驹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害怕他?醉酒后说什?么胡话,不小心透露出?自己的身份;更?害怕他?酒喝得太凶,控制不住体内的煨虫, 不小心走火入魔。
“将军和太子殿下是如何?认识的?”孟茂突然问道?。
不出?所料, 他?真是冲着自己来的。
白朝驹额头渗出?了细汗,看着公冶明愈发迷离的眼神, 心快跳出?嗓子眼。他?现在这副迷糊样子,还能编出?像样的谎话吗?太子在临江楼当杂役,这事说出?来也太不可信了。
“我同杨将军的关系不错,是杨将军找到的我。”公冶明道?。
挺聪明呀,白朝驹在心里?赞叹着。把事情推给一个说不了话的人, 就算孟茂想去证实,也不知从何?查起。
“是山海卫的杨坚?”孟茂问道?。
“不错。”公冶明点了点头。
“这倒是有趣,我记得杨坚应当是在替姚望舒办事,怎么突然倒戈向了太子?”孟茂问道?。
“此事恐怕得找到杨将军,才能得知他?当时的想法了。”公冶明道?。
挺好,就这样糊弄过去了。白朝驹在内心赞叹着,这时,公冶明忽然抓紧了他?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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