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的名字被他含在齿间缓缓研磨,竟有种奇异的、被研磨过的质感。
唐安清晰地感觉到心脏不受控制地又跳快了两拍!
这声音低沉,绝非女子!他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这个念头,对方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冷冽气息,却像无数细密的蛛丝将他包裹,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攫住了他。
唐安年岁尚轻,平生头一遭被搅得如此心慌意乱、神魂颠倒,幸好蜡烛照不见他的面色,否则此刻的他定要叫人笑话!
难道……他中了迷香?
可他神智分明很清醒!
唐安喉头有些发紧,嗓音暗哑地问:“你到底是谁?”
那人冷笑一声,声音直钻进唐安耳朵里,“你为何不过来看看?”
话音刚落,那人身姿已矫健地跃起!紧束的黑色夜行衣如同第二层皮肤,严丝合缝地包裹着他劲瘦而充满爆发力的身躯。
唐安视线仓促上移,刚要避开,却见对方足尖一点,身形如鬼似魅,瞬间已欺近他面前!
好家伙!他瞳孔骤然收缩……这人,竟比他还要高出小半头!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混合着那缕冷冽的气息当头罩下!
烛影在那深邃的眼窝中跳动,晕开一片危险的阴影,突然,一只手紧追而至,五指骤然收拢,精准扼住了唐安的咽喉。
命门被锁,渐失的呼吸让唐安意识一片混沌。
他临睡前分明服下了解毒散,按说不该被这区区迷香所摄!
难道……冯九这次连迷香都下了血本?让他的解药失了效?
“你……你到底……”是不是冯九的人?后半句卡在喉咙里,被窒息的痛苦碾碎。
卫舜君此刻也很无语,他不过是出门前让息株略施薄粉,将轮廓勾勒得柔和了些。
可在他看来,自己分明还是那个英挺轩昂、气魄十足的太子殿下!
这浮白,已是第三回打照面了,竟还认不出他?
掌下颈动脉的搏动清晰传来,沉稳而有力,竟奇异地与他的心跳……渐渐同频。
这人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命门都被人捏在掌中,生死悬于一线,在这种时刻下,心跳竟还能如此平稳?甚至反过来……牵动了他的?
卫舜君扼在颈上的力道几不可察顿了一瞬,指节微蜷,又不自觉松开。
他有些分不清此刻的心情,明明指尖只需再添三分力,便能让此人消失得无声无息……
可那奇异的搏动又如同无形的丝线,扰乱着他的杀意。
“莲白。”
卫舜君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连他都未曾察觉的异样。
话音刚落,两声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打断了室内紧绷的气氛。
紧接着,不等有人应答,房门被猛地撞开,门外两道身影挟着刀光闯入!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卫舜君迅速松手,如游鱼般滑入床榻,用锦被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烛火昏黄摇曳,进门的二人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屋内,最后死死钉在床榻上那团可疑的隆起上。
“追贼至此!”其中一人刀尖直指那团隆起,声音冷硬,“烦容我查探这被下之人!”
唐安捂着脖子没吭声,暗自深吸了一口气,袖中暗刃无声滑入掌心。
等不到他回应,那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左侧之人一步抢至床前,毫不客气地一把攥住厚重的被角,猛地掀开!
烛光和冰冷的目光瞬间倾泻进来。
只见一少年人蜷卧其中,墨发凌乱地铺散在枕上,单薄的中衣领口微敞,露出一段线条清晰的锁骨和紧实的手臂肌肉。
骤然暴露在强光与陌生视线之下,他喉间猛地一哽,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身体随着剧烈的咳嗽而震颤起伏,那单薄的中衣下绷紧的肩背线条显露无疑,整个人如同被强行拉开的弓弦,脆弱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张力。
唐安在一旁惊鸿一瞥,心脏立刻跳得飞快,莲白的侧脸轮廓,竟与那太子有七分惊人的肖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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