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女学之事。”
踏出倚风阁,车夫赶车过来。谢文珺踩着矮凳上车。
陈良玉在骑马还是与谢文珺同乘车舆之间踟躇片刻,也跳上马车,掀开轿帘钻进去。
谢文珺道:“似乎与星象有关。钦天监说紫微星南出现一颗客星,有驱逐主星之意。朝堂意见不一,有人说是因父皇干政,也有人说是因大兴女学,多数朝臣倾向第二种说法。可朝臣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兄在意什么。”
治理临夏一个州,与治理天下终归不同,谢渊自知他眼下并无制衡所有人的能力,他靠谢文珺制衡世家、管理农事,也默许她兴办女塾、女院。
兴女学这件事,更像是皇帝与长公主之间不露声色做的一场交易。
短时间内,他不会去想打破这个平衡。
谢文珺道:“相较于谁去读书、谁考科举,皇兄更在意天下是谁说了算。他的心病从不在女学,而在南垣宫。”
车舆停在宣平侯府正门前,宫里宣旨的公公正巧也在这时赶到,“骠骑大将军陈良玉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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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谢谢看到这里的你们!
陈良玉坐在黄沙中一间荒废的茶棚里, 卜娉儿和林寅在她身后站着,棚外守着身披鹰头甲、腰佩环首刀的兵卫。
远处的黄雾里传来厮杀与铁蹄声。
这里是北境朔方商道中程的一段路,不远处是尧城——一个夹在北境婺州与逐东之间的三不管地带。
起初,北境与草原的商贸很发达。草原部落的人驱赶牛马羊进城, 换中原的茶叶、布匹、粮食, 草原人野性,豪迈, 不讲价。主要是不讲价。故而吸引来许多南方茶商、布商、粮商不远万里经过逐东来到北方与草原人做生意。
渐渐的, 开辟出了一条繁荣的商道。
尧城坐落于朔方商道中段, 商队来来往往, 茶水是供求最多的, 因而那时尧城前后的这两段路上, 走几步便搭着一间烧水的茶棚。
宣元帝与北雍开战后, 城池时常封闭,没几年商业便没落了。
草原的牛马羊不能换成粮食半数活不过冬, 生活在草原的人因果腹的粮食、御寒的衣料短缺,人口骤减。一个接一个的小部落像沙漠里被蒸干的水洼般, 消失不见。
后来,强壮些的草原人自发组成更大的部落联盟, 骑着大马、提着大刀入城劫掠。
这群人自封草原“刀马客”。来者是客。
民间叫他们刀马贼。
朔方商道自逐东始,斜跨北境婺州榆城、中卫城,延至草原内陆。在逐东、婺州与草原形成的三角尖尖上,挤着一个尧城。
人口稀少,地处偏远, 兵防薄弱,治安很差。
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尤其受刀马客的青睐, 屡次光顾。
尧城守军不敢与野蛮残暴的强盗硬碰,象征性拦了拦便躲去一旁了。
这些人每年都来那么几回,朝廷都不管,他们何必卖命?反正也只是被抢些财物、女人,若是死了几个人,给家属送些铜钱瞒下来,大家相安无事。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做的。
陈良玉接了北境三州的帅印,圣旨之上,祯元帝谢渊在“骠骑大将军”的军衔之前重墨加以“辅国”二字。是为辅国骠骑大将军。
后世人将其军衔简略,称辅国大将军。
她离开庸都之前最后去皇陵祭拜过亲人与懿章太子,接着,去太皇寺给惠贤皇后的灵位上了三炷香,没叫任何人陪同。之后打了个弯从逐东绕了一圈,送过严姩与严百丈才从朔方商道回北境。
不知是陈良玉运气太好,还是那伙自称“刀马客”的马匪运气差到了家。一群刀马客进城大肆烧杀掳掠,足有一两百人马,浩浩荡荡。
满载而归时,不偏不倚地撞到了陈良玉脸上。
她身后跟随着千数重甲骑兵。
两拨人马都默默注视对方愣了一阵儿。
刀马客对那身令他们畏惧的铠甲并不陌生,当即便知这是碰上了鹰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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